顺着殿下所留的痕迹,属下寻至禹河对岸,那里的木屋与人皆已处理干净,不会有任何人知道殿下曾在那处停留。”
“做的不错。”戚长容点头,微眯着眼,葱白的指尖从薄册中每一个人的名上划过:“孤离开的这段时日,上京可有大事发生?”
“除了蒲亭一案闹得人心惶惶以外,并无其他大事发生,不过,依照殿下的吩咐……东宫损失了不少人手。”
说到此处,罗一的声音毫无变化。
在离开之前,戚长容曾命他转移蒋伯文的注意力,好让一路上更加顺利。
为了达到目的,罗一不得已暴露了许多东宫眼线,而那些眼线落到蒋伯文的手里后,唯有死路一条。
虽是代价巨大,可罗一没有后悔,甚至在行事时不曾有半点犹豫。
作为死士,他唯一需要做的便是听主子的命令,连带着他手下所训练出的那一批注定要奔赴死亡的人也一样。
既是殿下救回来的命,再送出去又如何?
“如此,也算他们死得其所。”
听到这儿,戚长容微垂着脸,看不清脸上神色。
手上三支暗卫队,罗队可完全信任。
对于罗一,罗队的领头人,戚长容一直没有故意隐瞒,若是他自己有心,顺着蛛丝马迹查去,便知道她的目的是何。
既然知道她的目的,还一直愿意辅佐于他,并且从未向晋安皇告密,便表示,罗一并不反对她所做之事。
甚至她做的,是许多人想做而不敢做的事。
就在二人沉默之际,罗一望向戚长容,一时只觉得自家殿下头上所戴的帽子微微变色。
他张了张嘴,一向杀伐果决的罗队队长,也不知该不该将这番话说出口。
若说了,未免也太伤男儿自尊。
若不说,让殿下一直被瞒在鼓里却又是万万不可的。
就在罗一拿捏不定的时候,戚长容抬眸,恰巧将他欲言又止的神情收入眼底。
她道:“有何直说。”
听到这话,罗一扯了扯嘴角,心一横,真的有话直说了。
“春昭训与医圣有染,该如何处置,还请殿下定夺。”
“……”
望着大气不敢喘的罗一,戚长容一时没有反应过来。
片刻后,她歪了歪头,似是迷茫的半眯着眼回想,有些迟疑的问道:“侍春,与医圣秦然?”
见戚长容反应迟钝,罗一还以为她受了太大的打击,蓦地吸口气,思及侍春的所作所为,心底的杀意更甚。
“不止如此,那两人还珠胎暗结,已一月有余。”
“……”
听到这话,戚长容眼中懈怠之色渐渐消失,取而代之的是浓的化不开的凝重。
“你是如何得知的?”
罗一丁点也不脸红的道:“属下偷瞧了春昭训的脉案,若按时间算,她腹中所怀绝不可能是小殿下。”
春昭训身份特殊,就算明知她也是晋安皇赏给东宫的能人之一,也改变不了她侍妾的身份,因此,宫内暗卫皆会自动远离,绝不会有任何冒犯之处。
如此一来,也唯有医圣秦然的嫌疑最大。
他们虽名为师兄妹,可所作所为早已越过了师兄妹的界限。
以往是他不懂,忽略了许多重要之处,才会任由事情发展到不可收拾的余地。
想到被蒙骗的数月,罗一暗自生怒,杀气如有实质,书房内的温度一降再降。
若他早知会如此……恐怕早已拧断那二人的脖子,让他们一同到黄泉路上走一遭,投生路上也好有个伴儿。
瞧出罗一毫不掩饰的杀气,戚长容不由十分头疼。
她很想说,就算时间对得上,侍春肚子里的也绝不会是她的种。
然而这话,她却